自“企业”号、“大黄蜂”号和“约克城”号航母帮助美国赢得中途岛战役从而扭转太平洋战争局势以来，航空母舰已在“海上霸主”的宝座上稳坐70余年。时至今日，大型航母对希望在全球投射力量的国家仍然重要。但没有哪种武器是永不过时的，即使众多国家还在建造航母，这些庞然大物也可能在下一个100年驶向夕阳。

美国《大众机械》杂志网站近日载文称，航母造价昂贵，而且导致风险集中——在未来的战争中，美军只要损失一艘“福特”级航母，人员伤亡就可能达到1941年“珍珠港事件”中的两倍。另外，航母无法很好地应对新概念武器，如高速鱼雷、反舰弹道导弹和高超音速武器。由此，就“什么可能取代航母”，军事专家们产生了有趣的想法。

生存能力配不上高成本？

早在1945年，也就是航母终结“战列舰时代”不久后，业内人士就开始预测航母何时消亡。当时的一些军事专家宣称，核武器可以轻松击沉整支舰队，使以航母为中心的海战方式变得不合时宜。虽然这种情况并没发生，但谁都无法否认，相对造价而言，航母显得脆弱了一些。

航母及舰载机建造成本高，操作成本更高。据美国海军协会新闻网报道，仅“福特”号航母就花费了惊人的130亿美元；从“超级大黄蜂”战斗机到“海鹰”直升机，组成其空中联队的74架飞机又花了50亿美元。核算成本时，航母编队还要承担飞机的折旧和运行费用。以最新的F-35战机为例，其单价约1.07亿美元，运行费用达每小时4.4万美元。

针对价格昂贵、数量稀少且难以迅速补充的大型航母，很多国家正在有针对性地开发更高效、更强大的反制手段。英国广播公司网站报道说，一些国家已经开发出反舰弹道导弹和高超音速武器，与超音速无人机配合，对航母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胁。

舰载无人机将取代有人战机

面对层出不穷的挑战，航母需要引入新思维来应对。传统意义上的航母是一种搭载有人驾驶飞机的大型舰船，但历史告诉我们，与航母搭配的空中力量是持续进化的。

《大众机械》举例说，美国的“中途岛”级航母建造于二战末期，但到20世纪90年代退役时，喷气式战斗机早已取代了螺旋桨驱动战斗机，舰载机的最高时速从455英里（732公里）提高到超过1400英里（2253公里）。不仅如此，飞机上的鱼雷和炸弹也换成了各种导弹乃至核武器。换言之，随着航空技术进步，航母可以通过以旧换新提升战斗力。

下一步，航母舰载机或许要和飞行员说再见了。据美国“突破防务”网站报道，海军飞行员出身的已故美国参议员约翰·麦凯恩曾在2017年提出，今后应建造更小、更实惠的航母，并加大对无人机（UCAV）的投资，UCAV最终会取代载人战机。“无人机发射后不一定要返回基地，不用维持飞行员的生命，更不必担心（飞行员）坠落在敌方领土上。”美国肯塔基大学高级讲师、海上作战专家罗伯特·法利点评说，“在风险特别高的行动中，即使我们只用了一次无人机，也无法反证使用载人飞机而负担的综合成本是合理的。”

撤除飞行员会降低飞机的复杂性，让军方有钱购买更多无人机。据英国“海军科技”网站介绍，2013年，美国海军首次从航母上起飞了无人机，第一架可部署的无人机MQ-25A“黄貂鱼”加油机计划于2024年服役。同时，美国空军正在测试XQ-58A“女武神”高速无人战斗机。“女武神”的航程为1500英里（2414公里），采用雷达隐身设计，可在内部武器舱内携带两枚GBU-39“风暴战斧”全天候滑翔炸弹。

另一个看点是无人机的起降方式。当前的航母舰载机，无论是载人的还是无人的，都只能从航母的甲板上起飞和降落。未来，UCAV可以直接从鱼雷或导弹发射管发射。美国海军专题网站“H·I·SUTTON”指出，无人机的普及会使舰载航空人员的配备减少到最低程度，辅之以各种机器人，能大幅减少维护、操作和驾驶飞机所需的人员数量。

“潜水航母”在技术上可行

至于未来的航母，“H·I·SUTTON”建议采用半潜式船体，通过压载舱来调整船身吃水深度。具体来说，半潜式航母“在正常海况或恶劣天气下释放无人机时，（甲板）可能会位于海面上方约两米的位置，不进行飞行活动时，这个位置会进一步降低”。半潜式航母有光滑、低调的外表，看上去就像在水面航行的潜艇，但依然配有升降机和飞行甲板。

更激进的方案是建造一艘巨型核潜艇，从嵌入船体的筒仓中发射UCAV。“用于发射无人机的潜艇有更大几率在对手的‘反介入’战略面前生存。”法利说，“虽然传统航母可以利用速度和机动性躲避导弹，但它的隐蔽性远远比不上藏在水下的潜艇。”

发射无人机的潜艇听起来像好莱坞大片里的东西，但它的原型已经存在，那就是美国海军现役的4艘“俄亥俄”级巡航导弹潜艇。根据与俄罗斯签订的军控协议，这些原本携带弹道导弹的潜艇被五角大楼从核武库中剔除。此后，“俄亥俄”号、“密歇根”号、“佛罗里达”号和“佐治亚”号接受了改装，转而携带“战斧”巡航导弹。

“海军科技”网站称，每艘“俄亥俄”级巡航导弹潜艇可以携带154枚“战斧”导弹或“海罗宾”无人机。后者能够侦察然后攻击目标，这恰恰是航母的核心任务之一。未来的无人机潜艇的火力与传统航母近似，而船员只有一两百人，显著低于“福特”级航母的4550人。隐蔽性方面，从未有“俄亥俄”级潜艇被他国跟踪的消息。

《大众机械》总结说，研发可发射无人机的潜艇所需的基础技术大部分已经成熟，包括制造大型潜水器和控制数量众多的无人机。当各国把所有这些要素联系在一起时，我们没准儿会在不久的将来看到一场以“将航母藏到水下”为主题的新军备竞赛。